文言古诗创化矩矱——本《易》道禅娲之思,开今古融新之境
创作文言古诗,欲脱古人窠臼而承《易》、道、禅、女娲之真脉,非徒摹字句,必以“心法”立本、“形轨”立制、“辞火”立神。今循“立心—定轨—炼辞—实证—辨异—归宗”六阶,附诗、画、乐、书四科示例,详释其理,俾便操觚者循途而入,成自家风骨。
一、立心法:铸“易-道-娲”三观,奠创作之基
心法者,创作之灵魂也。必以《易》观象、以道体无、以娲悟生,三者相融,方得思接天地、意通古今。
1. 观象:本《易》之“仰观俯察”,穷理尽性
《易·系辞上》云:“仰以观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,是故知幽明之故。”创诗先当循此,非仅观山水草木之形,更察其“幽明之理”——如春日花开,非止见其色,更悟“生生不息”之《易》道;秋江潮落,非止闻其声,更感“消息盈虚”之变。
继而观“笔墨之象”:诗中字句如《易》之爻画,一字为阳、一句为阴,平仄如刚柔,对仗如感应,需见字句之“形”,更知字句背后之“理”。如写“月”,非仅状其“圆缺”,更借“月照千江”喻“理一分殊”,方得《易》之精髓。
2. 观无:体道家“有无相生”,留白造境
《老子》云:“天下万物生于有,有生于无。”诗之妙处,在“有”字句处显意,在“无”字句处藏神。非谓无一字,乃于“实写”中留“虚位”,让读者以意补之。
如写山居,既言“柴门临竹径”(有),便不赘言“竹间有云”(无),借“柴门”之实,引“云气绕竹”之虚;写夜坐,既书“孤灯映素琴”(有),便不细述“琴上无弦”(无),以“孤灯”之静,生“无弦自鸣”之境。此即“实中藏虚,有中见无”,合道家之旨。
3. 观生:悟女娲“抟土为人”,赋字以灵
女娲抟黄土造人,非以土为死物,乃注灵于土,使土成“活形”。创诗亦当如此,视文字如黄土,非堆砌排列,乃以心意“抟揉”,使字句生“灵韵”。
如写“风”,不直书“风过林”,而作“风牵叶语”——以“牵”字赋风以手,以“语”字赋叶以口,使风与叶皆成“活物”;写“雨”,不浅言“雨打窗”,而书“雨叩寒窗”——以“叩”字赋雨以指,使雨有“问讯”之态。如此,文字如女娲所造之人,通灵而有生气。
三观既立,则思不囿于古,言不随于俗,自成一家之境。
二、定形轨:立“三律四格”,制创作之度
形轨者,创作之规矩也。非拘守古法,乃以《易》道为魂,立“三律”定节奏,分“四格”别风貌,使创新不越理,自由不逾度。
1. 三律:循自然之理,破陈规之缚
① 用韵:法“天籁”,存真响
不依《平水韵》之拘,而循“天籁之韵”——山间松涛、檐下雨声、田埂蛙鸣,皆可为韵之参照。偶入方言俚语之韵,非为猎奇,乃为存“人间真味”。
如江南诗可入“吴侬软韵”,写“江南采莲”,以“莲(lié,吴语韵)”对“船(zué,吴语韵)”,存水乡之柔;塞北诗可入“燕赵刚韵”,写“大漠射雕”,以“雕(diāo)”对“飙(biāo)”,显朔风之烈。韵随境变,声与情合,方得“天籁”之真。
② 节奏:法“呼吸”,合琴曲
不用“句数定拍”之死法,而以“人体呼吸”为节——吸则句断,呼则句连,长短随气息,缓急合心意。暗合古琴“吟猱”之法:“吟”为缓气,句长而柔;“猱”为急气,句短而刚。
如写“静思”,用“长吸长呼”,句作“山月入户静,竹影横窗迟”,每句七字,气息舒缓,合“静”之境;写“狂啸”,用“短吸短呼”,句作“拔剑击柱怒,踏歌裂帛悲”,每句五字,气息急促,合“狂”之情。节奏与心合,方有“活态”之美。
③ 字数:法《易》数,定篇章
以《易》之天地数为度,非强拘五言、七言,乃依“象数”定字数:
- 五言:法“河图”五十五数(天一生水至地十成之,总和五十五),取“虚五用五十”,每句五字,十句为篇,合“五十”之数,显“生生不息”之象;
- 七言:法“洛书”四十五数(九宫数总和四十五),取“虚一用四十四”,每句七字,六句余二字(作“句尾衬字”),合“四十四”之数,显“变化不穷”之理;
- 长短句:法“太极生两仪”,长短相间,如“三、五、七、五、三”字,合“阴阳相生”之序。字数与《易》合,方得“数理”之正。
2. 四格:别风貌,显性情
“浑”“破”“化”“无”四格,非分优劣,乃应境而变,各显其趣,皆以“心法”为魂。
① 浑格:藏规矩于无形,显雍容之态
“浑”者,如“太极未分”,规矩在其中而不露锋芒,气象雍容,意韵含蓄。于诗则字句圆融,不刻意求工,而自合情理;于画则笔墨浑厚,不刻意求细,而自显意境。
核心在“藏”——藏技巧于自然,藏锋芒于温和,如老松覆雪,苍劲在骨而柔缓在表。
② 破格:露锋芒于笔端,显奇崛之姿
“破”者,如“雷霆击物”,破陈规之缚,露个性之锋芒,气象奇崛,意韵劲健。于诗则字句陡健,不循常序,而自显风骨;于画则笔墨纵放,不循常法,而自显精神。
核心在“破”——破古法之拘,破平庸之态,如孤峰插云,险峻在形而豪放在魂。
③ 化格:返混沌于自然,显灵动之趣
“化”者,如“天地化生”,融规矩于混沌,不执于“有”,不滞于“无”,气象灵动,意韵流转。于诗则字句活脱,可刚可柔,而自合情境;于画则笔墨灵动,可浓可淡,而自显生机。
核心在“化”——化技巧为本能,化形式为自然,如流水绕山,曲折在势而自在在神。
④ 无格:超混沌于象外,显空灵之境
“无”者,如“虚空无形”,既忘规矩,亦忘“破规矩”,超越“有”“无”之辨,气象空灵,意韵幽远。于诗则字句极简,不著一字,而尽得风流;于画则笔墨极简,留白极多,而尽显意境。
核心在“忘”——忘形式之拘,忘自我之执,如秋月悬空,无迹可寻而光明普照。
三、炼辞火:借“女娲炼石”之法,熔古今之语
女娲炼五色石补苍天,非仅聚石,乃以“火”熔之、“风”吹之、“水”淬之,使石成“补天之物”。炼辞亦当如此,聚“日常之语”为土,投“《易》爻之辞”为火,借“禅机”为风,凭“道虚”为水,四者相融,使辞成“通灵之句”。
1. 取“日常之语”为土:立辞之基
日常语汇如“抟土”之原料,虽质朴却含“人间真味”——如“柴门”“瓦盆”“稻穗”“蛙鸣”,皆为百姓日用之词,取之入诗,可使诗“带烟火气”而不浅俗。
如写“农家”,不用“朱门”“玉食”之雅词,而用“柴门映稻穗,瓦盆盛豆花”,以日常之语,显农家之真,为“炼辞”立根基。
2. 投“《易》爻之辞”为火:铸辞之魂
《易》爻辞含天地之理,如“潜龙勿用”“飞龙在天”“履霜坚冰至”,取其义入辞,可使日常之语升“哲理味”而不晦涩。
如写“君子待时”,以“日常语”作“孤舟泊浅滩,静待潮来时”,再投《易》“潜龙勿用”之理,暗喻“待时”之智,使“泊舟”之句含“藏器”之魂,如“火熔土”,使土成“石”。
3. 借“禅机”为风:活辞之韵
禅机如“风”,可使辞意“流转不滞”,含“言外之意”。如“拈花微笑”“当头棒喝”之理,入辞则可使句有“顿悟之趣”。
如写“观山”,先作“登山见山高,临涧见涧深”(日常语+《易》理),再借禅“见山不是山”之机,补句“山高心更高,涧深性更深”,使“观山”之句超“形”入“性”,如“风吹火”,使火更旺。
4. 凭“道虚”为水:淬辞之境
道“虚”如“水”,可使辞意“空灵不实”,留“想象之隙”。如“大象无形”“大音希声”之理,入辞则可使句有“含蓄之美”。
如写“听琴”,先作“素琴横石上,弦动松风来”(日常语+《易》理+禅机),再凭道“大音希声”之虚,改句“素琴横石上,松风自往来”,删“弦动”之实,留“松风”之虚,使“听琴”之句含“无弦自鸣”之境,如“水淬石”,使石成“补天之物”。
四象既备,辞可通灵,句可传世。
四、四科示例:循阶创化,显各格之妙
1. 论诗(浑格)
太极未分云自浮,
霹雳过处墨痕留。
半窗空白藏风雨,
一声未谐也是秋。
释:首句借《易》“太极”显“浑”之象,次句以“霹雳墨痕”藏“笔力”之规,三句留“空白”合道“无”,末句“未谐”显“天籁”之韵——规矩藏于无形,气象雍容,是为“浑格”。
2. 论画(破格)
披麻皴尽裂岩纹,
折带描残断水声。
掷笔怒呼山欲起,
墨痕崩处见苍冥。
释:首二句破“披麻皴”“折带描”之常法,显“裂岩”“断水”之奇;后二句以“掷笔怒呼”露锋芒,“墨崩见苍冥”破“写实”之拘——锋芒露于笔端,气象奇崛,是为“破格”。
3. 论乐(化格)
按音如植松,
泛音似流云。
松老云还聚,
无声亦有闻。
释:首二句以“植松”“流云”化“按音”“泛音”之形,不执于“声”;后二句以“松老云聚”化“声尽意存”之理,不滞于“有”——融规矩于混沌,气象灵动,是为“化格”。
4. 论书(无格)
锋隐墨痕外,
字藏空白间。
持此无一笔,
写尽万古山。
释:首二句忘“锋”“字”之形,显“墨外”“空白”之虚;后二句忘“有笔”之执,达“无笔写山”之境——超越“有”“无”之辨,气象空灵,是为“无格”。
五、思维检点:辨古今之异,立自家之识
欲别于古人,非仅在形式,更在思维——当不避“新学之语”、不逃“空白之境”、不弃“方言之韵”,三者并行,方得“今古融新”。
1. 不避“新学之语”:化时新为古雅
古人未遇“算法”“像素”“瞬影”之事物,今取此类新学之语入诗,非为“炫新”,乃为“纪实”,需以“心法”化之,使新语成“古雅之词”。
如写“观电子屏”,不用“屏显图像”之白话,而作“像素凝星斗,算法转乾坤”——以“星斗”喻像素之密,以“乾坤”喻算法之妙,使新学之语含“天地之理”,不违《易》道。
2. 不逃“空白之境”:以无为最高修辞
古人虽重“留白”,然多为“局部之虚”;今当推至“整体之无”,以“大段空白”为修辞,让读者以“意补境”,显“道虚”之旨。
如写“夜思”,全诗仅作“孤灯一点明,长夜万里静”二句,后留“四句空白”——读者见“孤灯”“长夜”,自会联想“思者之愁”,空白之处,意韵更浓,以“无”胜“有”。
3. 不弃“方言之韵”:存人间之真味
古人多依“官韵”作诗,今取方言之韵入诗,非为“破韵”,乃为“存真”,需以“天籁之律”合之,使方言成“活态之韵”。
如川渝诗写“登楼”,以方言“楼(lóu)”对“头(tóu)”,作“危楼倚青山,举酒劝江头”,韵随川语之柔,显巴蜀之真,合“女娲抟土”之“生”意。
六、一脉相承:归娲易道禅之真,显古今融新之境
终须记:女娲补“天缺”,非补“天形”,乃补“天序”——使天地复归“生生之序”;《易》道转“心轮”,非转“语轮”,乃转“思轮”——使思维复归“穷理之思”;禅悟“明心”,非“明言”,乃“明性”——使性情复归“本真之性”。
创作文言古诗,当于诗书画乐中,留“一隙”以通“天缺”(补今时之“理缺”),启“一心”以转“心轮”(续古人之“思脉”),则所作虽“千年后出”,仍可与羲皇观象、老庄体无、摩诘悟禅、襄阳画山同坐一炉,而气象别出。
故立诀以终:
抟土先须留指空,
炼石更要补天风。
莫向古人寻辙迹,
当从天地觅真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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